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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拒向上昇騰的美好,堅守向下墜去的雜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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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vin7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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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10 12:4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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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琉:與烈陽同行的夜鶯
最初的塞琉其實毫無存在感可言,我一開始也不覺得她跟伊芙有什麼可比較的,甚至在洛倫佐毫不猶豫的犧牲伊芙但卻不願意犧牲塞琉而感到行為矛盾與不解。初始的她就是夜鶯,沒有存在感,願意為了拯救她的光而死,但這更像是交易,這樣就算是還上了,還上了這些多賺到的生命,但夜鶯的故事卻有了轉折,夜鶯沒有真的被犧牲。
下一個深刻的暗喻則是那本維多利亞秘聞,不是男孩眼睜睜看著女孩被家人帶回去的雖毛爛故事,而是男孩安排妥當之後來救女孩了,他已經有了勇氣,而不是讓人失望的沉默。這個故事從海博德角度看過去是後悔錯過,從塞琉角度看過去我不太確定他是該帶入男孩提醒自己不能錯過;亦或是帶入女孩提醒自己洛倫佐已經有了回應。
後續與奧斯卡的討論亡命徒和愛人的比喻則把她的形象拔高到了耀眼,「她的愛人剛剛死在了她的懷裡,滿身是血,仇敵們不知所蹤,嘲笑聲迴盪不絕。夕陽下,亡命徒的故事結束了,所有的血債都在他死的那一刻得到了償還,但女人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不是嗎?」
「我終究是個凡人,我過於懦弱,無法與烈陽同行……但我或許會在別的地方變得『強大』」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女孩了,她會給亡命徒一切可以提供的幫助,讓亡命徒把所有的獵物殺絕,這樣亡命徒就再也不需要亡命之旅了。
伊芙:浴火重生後振翅遨翔的不死鳥
伊芙是故事中第一個讓讀者認識的女主角,其實對我來說她就像是青梅竹馬的那種鄰家平凡傻氣的女孩,可惜也是第一個被無情的霍爾默斯先生當作復仇祭品獻祭的角色,即使洛倫佐後來後悔、道歉,她們之間卻也只能止步於好友的關係,再也回不去最初傻氣的伊芙能單純的寄籲一切希望全心相信的關係了。這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一次蛻變成長,伊芙從驕傲傻氣的麻雀開始有了不死鳥的影子,變的不再青澀單純。
她最終的成長來自黑山醫院逃亡的過程,她的確被亞瑟騙了,聽從亞瑟的安排逃跑,可她做出決定反悔了,這一刻她已經浴火重生,不再寄於亞瑟的羽翼之下,而是張開自己的翅膀反過來庇護亞瑟「我在想,如果我就這麼逃掉了,即使活下來,恐怕也會一直徘徊在他的陰影裡吧,他赴死的背影就像噩夢一樣籠罩著我,終日惶恐,不知所措。我發現我最害怕的反而並不是什麼死亡了,而是那些更為複雜的情緒,愧疚、恥辱、悲慟……我其實是有能力改變這些的,畢竟我可是天生的游騎兵啊……如果我就這麼逃掉了,雖然是應和了亞瑟的想法,能讓他安心離去了,但那樣的話,我還是我嗎?」
雖然成長後她的性格開始向洛倫佐、紅隼靠近,這點讓我覺得十分可惜,我更想看到他是熱情、高貴、充滿活力的形象,就像最初驕傲的大小姐,在自己裙下藏了一堆武器的充滿創意的形象,但我們卻也欣慰於她的成長,大概就像亞瑟最終選擇到孤島上退休一樣的釋然心情吧。
亞瑟:負責犧牲他人的指揮官
洛倫佐、亞瑟,都是理智而負責把人推下懸崖阻止火車的人、負責在兩害之間取其輕的人,但這故事卻讓亞瑟跟洛倫佐各扮演了一次不願意推下身邊重要的人作為取其輕的角色,即使他們都輕蔑愚昧的自我犧牲,卻仍然在某些時刻去做了這種愚蠢的自我犧牲。這種反差的寫法讓這個角色顯的更為複雜,說難聽其實是雙標,但書中描寫的那些轉折過程卻又讓我在不知不覺之間原諒了他們。
梅林:理智的殺死其他一切不必要的情感
梅林主要有兩個有趣的地方,首先是他的老師,那是一位不惜以劍與血來拯救煉金術的傢伙,但在生命的最後他卻提出了煉金已死這個理念,這個理念影響梅林很深,這算是為梅林立下一個以理智選擇真理進步的榜樣吧。而梅林則秉持這個信念,用理智選擇最好的理想,而在追尋最好的理想的過程之中,所有自己的一切不必要的慾望都是可以被犧牲的。「追尋真理?那是個不錯的理想,但理想會被更好的理想所取代。」「為了那崇高的理想不擇手段,理智的殺死所有可能干擾到我們、那些多餘的情感,於是固執的梅林,渴望的梅林,自私的梅林,乃至追尋真理的梅林,他們都被推下了谷底。」
另一點則是因為不停的犧牲,其實我認為梅林有很嚴重的自毀傾向,在把那些不必要的自己殺死的過程中,事實上他也真的把自己慢慢的殺死了一部分,從他選擇把尼古拉送進死牢庇護,而自己選擇在最危險的地方支援作戰就可以看出一部分。也許他早就在等待著這天,讓最後理智的梅林也追尋著真理躍下懸崖。「沒什麼可是的了,我們進行了謹慎的篩選,永動之泵所有的名額也不多……我腦子裡儘是些腐朽的知識,它們對於新時代毫無意義,而你不同,尼古拉,你應當用雷霆映亮一切。」
藍翡翠:分不清是否後悔或理解
藍翡翠與他父親的故事其實讓我感覺非常疑惑,包含她母親的態度也是,我不認為藍翡翠哪裡做錯了,或是她需要承擔任何愧疚,或是她需要去理解、包容一個從未盡到父親責任的父親。戰後的創傷症候群從來不該是傷害妻子或是女兒的藉口,也許藍翡翠的母親仍然冀望著那個被創傷打倒的男人有一天會重新變成那個戰爭中如同英雄般的士兵,但我相信那只是一個美好而遙不可及的幻想罷了。
可多年之後,藍翡翠卻感到些許後悔,也許是因為她也加入了淨除機關,體驗與妖魔廝殺的這一切之後,開始認為自己也許會變成類似的人,開始體諒父親。但我仍然認為她沒做錯,她的父親確實該死,若未來她也會變成這樣的人,那再那時她也就一樣該死。這也是另一個暗示吧,士兵脫離了戰場沒有好結局,那獵魔人呢?沒有了妖魔,獵魔人也不可能獲得什麼好結局。
在黑山醫院中,亞瑟最後要跟伊芙交代些什麼,騙她逃跑活下去去找梅林,讓她知道真相,而藍翡翠卻一瞬間看穿這只是亞瑟的欺騙。同時有些羨慕伊芙,「不,羨慕會有人為她吞食罪惡,還自以為正確,聽起來蠻蠢的,但可以的話,我也想有這樣的人。」這段說的真好,自以為正確的背負罪惡,可卻讓人羨慕,大概是羨慕那她從未體驗過的父愛吧。
疫醫:不惜一切的真理追尋者
最初與勞倫斯的對話顯的他是一個純粹無比的真理追尋者「真羨慕你啊,勞倫斯!」「能為了自己的理想而死,真是太棒了!」而過程中他也基於這個形象做出各種行為,包含最讓人意外的和勞倫斯決裂,他其實也對於自己的行為沒什麼信心,但他卻又不會因此而停駐,就算在即將被勞倫斯殺死之前仍然選擇理想,選擇嘗試一下,可能會死在這裡,但現在不前往追尋理想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另一方面他也為了理想越來越接近妖魔,就像是獵魔人一樣,其實疫醫跟獵魔人沒什麼不同,同樣都是修改自己的身體使其越來越接近妖魔,一個由外而內,一個由內而外,同樣都要變成怪物。而理想則是這些怪物們的雜質。「我們付出了這麼多,不惜變成怪物,將靈魂出賣給魔鬼,飽嘗痛苦身負罪孽……而現在它就在眼前觸手可及……而那便是我們變成怪物的『理由』,在我們還是『人』時,所許下的願望,哪怕變成了怪物,它依舊與我們同行,成為這不潔的成分。」
不過最後進入房間之後倒是沒有描述他是否還有出來?大概多半是沒有吧?抱著所有秘密,知道所有真相而幸運的死去才是他應該的歸宿。
左鎮:自身毫無期待卻承載他人期盼的載體
這個人物其實我也認為很接近一般毫無希望的普通人,自身對未來毫無期待,卻承載著他人的期盼,為了他人而活下去。「什麼也不是,生命毫無意義。」這是他對於生命的意義的回答,他其實早該死了,但是其他佚名的答案支撐著他,讓他持續領導著其他佚名直到今天。「他們仍盼望著美好,但通往美好的道路佈滿荊棘,需要有人為他們開路。」是這種榮譽感讓他撐到了今天,不覺得非常類似一般人嗎?那種時刻被需要的感覺,年邁的父親需要他的孩子、疲憊的丈夫需要他的妻子、年輕的孩子需要他的家人,毫無意義沒有夢想的日復一日,是靠著這些被需要而使人不停止呼吸。
左鎮也毫不害怕自我的犧牲,甚至說是渴望著死亡的解脫,就像劇情中自述時提到的,左鎮早在那一天就死了,驅使他活下來的只是為了完成別人的願望。「我們就像在渡河,一條湍急的河流,一個又一個的屍體無意義的投下……但我想,總會有一天,屍體能堵住這該死的河流,總會有人踩著我們的屍體,走到河的對岸。」
活下來的洛泰爾與安東尼
其實我個人覺得這兩個角色蠻可惜的,都只有最後一小篇幅有所發揮,但其實那一小篇幅感覺都還能寫許多篇幅。新教皇從神秘人物,得知真相的崩潰,到一直持續的拒絕著昇華之井下的不可言述者,總感覺寫的太少,讓這麼一個背景設定精美的角色不夠深刻。
安東尼也是,他有尋找信仰這麼一個值得深入的主題,卻只在最後的階段得到一個跟斯圖亞特老伯爵一樣的答案,信仰是人們期盼的奇蹟,不論其中到底是什麼,但只要他能給人們帶來希望,那就是信仰。如果所謂的神不存在,那麼就由安東尼來回應他們。
艾德倫與羅傑:承載希望卻選擇不同結局
這兩個角色的對比非常深刻,讓我們看到同樣承載希望的英雄在失敗之後選擇的兩種不同的道路,艾德倫選擇不知道要堅持多久的守望,而羅傑卻心灰意冷的選擇放棄。羅傑在這個故事中墮落的形象更接近純粹的惡意,因為自己堅持不下去了,就認為更低等的人類應該更容易選擇墮落。艾德倫則相反,他知道自己無法對抗,則選擇守望拖延時間,拖的久了總有希望,然而一直到了他都快要忘了自己最初的願望,終於有人來接過他身上的重擔。其實除了這兩個選擇,還有一個第三方的守密者,他選擇的是活下去,成為血肉的紀念碑,紀念人類的榮光。
直到華生請艾德倫去死,請艾德倫放下這一切的責任,那時艾德倫才算是又重新活了過來。「又一場戰爭……又一場以根除妖魔為目的的戰爭。」「叫我總團長吧,東征時,騎士們都是這樣稱呼我。」直到最後他都是獵魔人,而不是昇華的怪物。
執斯圖亞特之名的騎士
最初的故事是,人民需要一位紅騎士為他們帶來希望,於是流著斯圖亞特之血的老騎士放棄他的血親,轉而把紅騎士的榮耀賜與一個平民僕人。而人民需要許多騎士來抵禦外敵,於是新任紅騎士把騎士的榮耀賜予拿的起武器的平民。這就是斯圖亞特的傳承。
那在故事之中,我認為這其實引伸了三個類似的繼承精神。
首先是行使勞倫斯使命的勞倫斯,勞倫斯早已死去,這跟斯圖亞特的血脈早已斷絕一樣,但只要仍然行使勞倫斯的使命,那這具身體、這隻怪物仍然可以執勞倫斯之名。
接著則是回應信徒需要的安東尼,最後,最為完美的一次拉斐爾的權能,這一刻他就是虔誠信仰的回報,鐵與血的犧牲的回應。
最後則是行使獵魔人使命的怪物們,即使昇華的再接近完美,即使全身都被秘血改造比起人類更接近妖魔,只要他們仍未忘記根除妖魔的信條,那他們就該被當作獵魔人,獻上最隆重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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